寥若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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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PS,miflo】Until the Dawn(1-2)

*RPS,人物不属于我

*CP:Mikelangelo Loconte/Florent Mothe

Until the dawn



1



米开来接到信的时候是11月5日,那封国际邮政接缝处用牛皮纸黏着,好不容易才能扯开。意大利今年的天气热得反常,米开来穿着一件长袖长裤,为了和一封信作斗争热得汗流浃背。空气里有干花熏香的气味。糯米在喊他去看新买回来的宜家书柜,他答应着,说待会儿就去——信封里头的文件拿出来是崭新的,边缘很锋利,米开来不慎划伤了手,于是把食指放在嘴里吮着,翻看着纸张。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曾经最珍视的老友已经死于非命。

第一页用吓人的,咒语般的字体这样写着。意大利文。米开来皱了皱眉头,心想是谁会跟他这样开玩笑。米开来并不特别欣赏得来刻薄的笑话。他翻了一页,一张黑白照片出现在他面前,白色的小镇房屋,大大的露台,地上一具面目模糊的尸体,房子周围已经拉了警局的警戒线。他愣了片刻,意识到那栋房子看起来相当眼熟。他去年曾经有幸被房主邀请去过一次,千里迢迢地去参加婚礼,他们在婚礼前喝了太多的酒,用了太多不该用的东西开了太多古怪的玩笑,为了弥补这些,他依稀记得自己临走的时候给了新郎一个大大的拥抱,吻了新郎的脸颊和新娘的手,然后离开,再不回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但这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个。他多希望那只是另一栋看起来相似的房子。现在他不敢翻第三页了。他觉得第三页可能会印着那具尸体的正面影像,而他绝对、绝对无法接受。

第三页翻过来,是加拿大警方出具的Florent Mothe的死亡证明。

米开来如坠冰窟。不知怎么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真的。如果这是假的,他反而不会以这样一种奇怪的方式收到信件,他觉得好像自己心脏也停跳。他盯着死亡证明上弗洛航遗照的那张脸发了二十秒钟的呆,翻到下一页去。

复杂的渥太华当地地图,手绘的,七歪八拐。用圆圈标出了不止一个关键地点。地图下方用潦草的法文写着“如果你不想让你朋友最后的信任白费,请速来渥太华。”

米开来又翻了一页,是最后一页了,白纸上只有打印体的字样。“不要告诉任何人。速来。又及。”

米开来把文件都收好。他先拿出手机给弗洛航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他耐心地等了一分钟,挂掉,又打了Zaho的电话,关机。他用手机浏览器上网查了一下弗洛航名字的最新新闻,被划伤的手指蹭得手机屏幕有点模糊的血痕,但查不到新闻。按理说弗洛航或者Zaho好歹算是个名人,如果家里遇到不测,应该会有新闻报道,但确实什么也没有查到。他小心谨慎地给弗洛航在法国的父母和表弟也打了电话,决定如果电话里弗洛航的亲人讲的事情与这个不一致,就立刻编一堆瞎话来解释自己打电话的原因,然而电话也没有打通。与弗洛航的一切似乎都出了问题。

米开来的头脑在发烧,他从字面意义上理解了“速来”两个字的意思,如果真需要他去,他一秒钟也不想耽搁,而且他打算遵循信件里的古怪指示。尽管他甚至不知道这是谁寄的信,他要怎么联系那个人。他闭上眼,想倒数几下让自己稍微冷静一点,但弗洛航的脸不停出现。而且,他没办法在不告诉糯米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说明自己的计划,所以他打算不辞而别。他走到自己房间里去,带上了信用卡,一些现金,几件衣服。给父母和女友糯米写了个便条说自己没事,不要担心,不出一个月肯定会回来。他在落笔写“一个月”的时候就觉得荒谬了。他把这些东西还有那封信件全部塞进一个旅行背包,出门搭了公交车,在公交车上买了去巴黎的机票。

两天后,他辗转站在弗洛航巴黎郊区的家族宅子门前,问左邻右舍,得知这家人已经消失了半个月之久了。他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也被浇灭,他买下了去渥太华的机票。



2

在洲际飞机上米开来几乎没有睡觉,他曾试着睡去,梦见弗洛航,他想这种时候弗洛航总该入梦来的。但他就是睡不着。他在飞机上把一个中东爱情片子看了一遍半,算了算信用卡的额度,谢绝了三次空姐关怀的眼神,给糯米写了一封长邮件请她一定放心,并希望意大利的家人一切安好。他花钱租了飞机上的wifi,继续联系和弗洛航有关的一切人,前同事,远亲,甚至是说过几句话的粉丝。但他们最近谁也完全没有弗洛航的消息,Mothe家似乎是一整个失踪了。如今所能做的只剩下亲身探查。他喝了太多苏打水,想上厕所,但他旁边靠过道的那位先生蒙着毯子睡得太死,他没法出去,只能加倍焦躁不安地一遍遍对照着信件里手绘的那张地图和渥太华的谷歌地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蹊跷。

信件里的圆圈画出了一家乐器店,一个公园和一个火车站。当然还有一个大大的圆圈指向弗洛航与Zaho的房子。米开来甚至用谷歌街景来回查看了弗洛航房子附近的布置,脑补了一百个灵异故事以及十二种逃亡路线。飞机落地的时候他有点犯恶心,捂着嘴蹲在地上干呕了十几秒,他感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个阴影停留了片刻,但他抬起头时,那个人已经走了。应该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位先生,想要关心他。

米开来径直去了弗洛航的房子。

已是傍晚,左邻右舍闭门不出。是一座沉默的白色乡间小屋,窗户都拉上了窗帘,窗台和门把手上有薄薄的一层灰,这里至少一周多没人来了。照片上曾经横着一具尸体的露台,如今只是光秃秃的一个木制平台,别无他物。平台和墙壁的接缝处压着一朵干花,也许是派对的遗迹。木板地上有椅子大力拖拽的痕迹,但也可能只是警方来调查之后把桌椅和尸体都一齐搬走了。

米开来绕着房子转了两圈,走到大门前敲了敲上锁的大门,一时没了主意。

“你可能需要帮助。”

有人俯在他耳边说。

米开来猛地蹦起来,退后了两步,把背包挡在自己身前。这个人……就是飞机上坐在他旁边的乘客!是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眼眶凹陷,不会超过三十岁,皮肤晒得很黑,他穿着街机主题的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一边耳朵打着耳钉。在飞机上时,米开来并没有太留意他。

而他说话的方式则像是……等等,他刚才用的什么语言来着?

“嗨……?”米开来迟疑地问。

那个人看着他,又说了一遍,但嘴唇根本没有动,他是直接在米开来脑子里讲话:“而且你已经同意让我帮助你了。”

米开来拔腿就跑,沿着弗洛航屋子旁的小径一路跑着,翻过矮栅栏直冲上了公路,在加拿大无人的公路上奔跑起来,但他眼睁睁地看到那个人在他正前方的路上,又从空气里像泥浆一样冒出来,并凝聚成人形了,好像从现实的夹缝里挤出来的一滩蛋黄酱。

“你是谁?”米开来用意大利语问。

“唯一能解释清楚这所有事情的人。”那个人在他脑子里说。

米开来的第六感在尖叫着这不对劲,尖叫着快逃,是那种非洲草原上的人类祖先,从大地的震动里听出食肉动物正在靠近的本能不对劲。这人很危险。超出人类所能思考衡量的危险级数。

“你认识弗洛航吗?”米开来问。

“深交已久。”

米开来从来不知道弗洛航跟超自然生物有交情。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那人好像真的想这问题想了很久,最后放弃了:“用你能理解的说法的话,大概是在你从法国登机以后吧。我本来想在飞机上就跟你聊聊,可是我睡过去了。等我醒来,我觉得你脸色不太好,我想等你找来了房子再说。”

“你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

“哦,当然。”那人不耐烦地说,“我给你寄了信。”

原来是他寄的信。这是圈套,亦或唯一的机会。如果这是圈套,那米开来一开始就已经被套牢,现在作为普通人也难以反抗,只是,面前的生物想要什么,灵魂吗?米开来脑子里飘过一些意大利的民间传说。而如果这人单纯是想帮他调查弗洛航的事情……米开来通常会善意揣测人类,但对于非人,还是不了吧。

“好吧。”米开来用法语说,“从哪里开始讲起?您怎么称呼?弗洛航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刚要开始回答,米开来还是没忍住,找补问了一句:“抱歉,问题很多。弗洛真的死了吗?我……他……”

“他以人类的标准而言死了,以其它标准则未必。你可以叫我杰克。那是个很长的故事,难以在今晚完全讲清楚,何况,我们有的是时间调查。我打算明天慢慢讲。现在,你应该去找家旅馆,去休息了。”

他这样一说,米开来才意识到自己脑袋后面在一跳一跳地疼。米开来在飞机上没怎么睡觉。他已经接近30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真的不急吗?”米开来问。听杰克的口气,他总觉得弗洛是在被什么恶魔折磨之类的,需要援救。他怎么可以再等一晚上?

“以任何角度而言都不急。没有任何事会发生改变。”杰克回答,慢慢转头走向来时的路,示意米开来跟上,“你可能没有心情吃饭,否则我会推荐你先试试这附近的一家墨西哥菜。但你可以先去旅馆,让附近披萨店送个外卖在旅馆用餐。食物和睡眠,你们人类很需要这个,尤其是后者。”

米开来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自己也很喜欢睡眠,那是很美好的事。”杰克慢慢地聊天,“几乎是像在吃’死亡’的代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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